在看到歐都納舉辦的圓夢計畫徵選活動時,一個看似瘋狂卻可行的主意進入我的腦中:不靠飛機到歐洲吧!臺灣出發,從基隆坐船到廈門,從廈門搭火車到北京,再從北京乘火車穿越外蒙古進入俄羅斯,接軌西伯利亞鐵路主線,跨越歐亞分界線,行經東歐,最後抵達德國柏林。

 

現代旅遊,出發地與目的地變成一種點對點的關係,中間路途不再重要。能否賦予所謂哩程新的生命?能否重新體會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抵達目的地的歡欣?希望能追隨眾多古代旅行者的腳步,希望能靠自己親身體驗旅行的意義。

 

以下是行程極簡版:

 

從基隆搭船出發,途經--

 

中國大陸/廈門(陸路起點)餘姚(王陽明故鄉)泰山(爬)曲阜(孔子故鄉)濟南(大明湖)淄博(齊國遺址+足球發源地)北京(首都)二連浩特(邊境城市)

外蒙古/賽音山達(戈壁沙漠)烏蘭巴托(首都)特勒吉(騎馬喝奶茶住蒙古包)

俄羅斯/伊爾庫次克(貝加爾湖)葉卡捷琳堡(歐亞界標)弗拉基米爾、蘇茲達爾(金環古城)莫斯科(首都)聖彼得堡(美)

愛沙尼亞/塔林(首都。波羅的海)

拉脫維亞/里加(首都。世界遺產建築)

立陶宛/希奧利艾(十字架山)維爾紐斯(首都。搭熱氣球)

波蘭/華沙(首都)

德國/柏林(首都)

 

--然後很遜地搭飛機回來。(如果時間金錢夠,我也想橫越大西洋+太平洋啊,嗚嗚。)

 

於是我真的出發了。2011/05/29-2011/07/12,共45天。

 

第一站廈門。我搭船從基隆港出發,夕發朝至,隔天早上抵達廈門。稍逛一下南普陀寺,爬五老峰攻頂,便搭上火車直奔餘姚。

 

餘姚是明代名賢王陽明的故鄉,我是他的粉絲,剛好坐火車北上會通過這站,於是前去拜訪了他的故居與當年講學的龍泉山。

 

  不知是否因為接受歐都納贊助,跟山特別有緣。結果下一站就泰山攻頂了,連三天三座山!然而,我還沒習慣旅途奔波的節奏,又在盛暑中這麼操勞,很快就生病了,咳嗽咳個不停。

 

  但旅行還是得繼續。逛了孔子故鄉,參觀孔廟孔府孔林;又遊了濟南,大明湖上踩船黃河邊看夕陽;臨淄很有趣,是齊國故都又是足球起源地,還有稷下學宮遺址、晏嬰墓、姜太公衣冠塚等古蹟。好不容易抵達北京,我立刻去同仁堂看病。結果同仁堂神乎其技,我感冒兩天就好了。很感謝,不然我接下來去蒙古應該找不到醫院看。

 

  北京是西伯利亞鐵路支線的終站,我從這裡搭臥鋪巴士前往中蒙邊境城市二連浩特,從那跨越國境到遙遙相望的蒙古邊城扎門烏德,再搭上西伯利亞鐵路支線(因為直接從北京搭為國際線會比較貴)。北上到賽音山達,這是戈壁沙漠中的城市。我在這裡第一次住蒙古包,看到藍天白雲沙漠地平線,和夜晚璀璨的星空。

 

  烏蘭巴托出乎意料地,是個非常西化的城市。親身去一趟蒙古國才知道,蒙古在蘇聯控管時期早被俄羅斯文化影響,現在只有人種長得像中國,文字、文化方面完全被俄羅斯同化了!而且蒙俄通婚的人很多,路上女孩都長得像混血兒,非常漂亮。不過藏傳佛教還是很流行,我在最大的甘丹寺也轉了轉經輪。

 

  烏蘭巴托附近的特勒吉國家公園,可以寄住在當地人家,體驗山中真正的蒙古包生活。沒有自來水,只能跋涉到附近小溪取水。這次體驗讓我這城市小孩印象深刻。

 

  繼續搭火車,穿越國境來到俄羅斯。經過貝加爾湖時被窗外風景所震懾,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「此景只應天上有」的含意。火車停在伊爾庫次克,我們還要搭小巴五個小時回到貝加爾湖邊。不過車程辛勞是值得的,貝加爾湖是我這趟旅行中最美最美的景點。

 

  在西伯利亞鐵路上度過三天兩夜,一開始很有趣,最後卻覺得好漫長啊。抵達葉卡捷琳堡後,更是迫不期待衝到青旅下榻洗澡。這是歐洲亞洲交界的城市,市郊有個紀念碑,我當然跑去那邊合照留念了。這也是俄國最後一代沙皇被處刑的地點,蔣方良的故鄉,很有歷史特色,也是美麗而現代化的大城。

 

  前進到莫斯科附近的金環古城,瞻仰一下世界文化遺產的中世紀建築。東正教教堂真的很美,聖歌寧靜撫慰人心,俄羅斯走一趟我都快要成為東正教徒了。

 

  終於來到莫斯科!進城時我滿滿的感動,來到這傳說中的俄國首都。這裡可以說是我整趟旅程中最喜愛的城市,有克里姆林宮、新舊特列提亞美術館、普希金美術館的世界級珍藏,掛滿莫內名作的房間實在太過奢侈夢幻;有羅密歐與朱麗葉芭蕾舞劇、尼庫林馬戲團的表演,都很經典;有可供血拚的現代街道、裝飾華麗的縱深地鐵、各式美食;莫斯科太豐富了,呈現出俄羅斯的美感與歷史。雖然物價極貴,據我遇到的日本女孩說,比東京跟倫敦都貴。

 

  聖彼得堡也是一絕。凌晨一點依然透著亮光的白夜,眾人狂歡在街頭捨不得睡。冬宮歸來不看宮,館藏太多太驚人了。比起莫斯科較親民較放鬆,俄國離歐洲最近的大城市。

 

  繼續前進到波羅的海三小國,波羅的海蔚藍非常。愛沙尼亞首都塔林,整座舊城區恍若停留在中世紀,絕美,我日後絕對要跟另一半再去一次;拉托維亞首都里加,新藝術建築很漂亮,是另一個值得一逛的首都;立陶宛小城希奧利艾的十字架山極為壯觀,宗教意義使人沉思,我在首都維爾紐斯搭了熱氣球,夢幻般的體驗!

 

  波蘭華沙,一個戰後按照片影片繪畫重建的城市。歷史哀傷,雨中走在埋有蕭邦心臟的教堂外卻很浪漫。德國柏林,一個結合歷史感與現代感的城市,有博物館島的古老館藏,也有波茨坦廣場的玻璃帷幕;有柏林熊的可愛迎賓,也有地下防核掩體的陰森可怕。柏林圍牆的殘餘一定要看,現在是眾人的畫布,我也在上面簽名留念。在柏林住了六天,感覺還好多可以探索,但我卻不得不搭飛機離開此處了。

 

  這趟旅途,我看過許多地方,認識許多人,體驗了許多事物。絕對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嘗試之一,過程難以複製,收穫超乎想像。希望這只是我壯遊的起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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